春天有些沉寂,平静如水面。却总使人沉迷于安乐,总使人忘了奋进。
檐下,青瓦下燕子衔来了春天。弄堂里的孩子还在陈旧的古巷道中念着些陈旧了的古诗:“梨花淡白柳青新,柳絮飞时花满城。”正与同伴玩得正起兴时,却被屋中的母亲领回了家。边关门边说道:“快回家,今天是惊蛰。一会儿就该打雷了。”
我仰仰头,天色已微暗,却不甚沉闷。
痴迷于春天,所以在街道上缓缓而行,醉于这春的空气。
却不料,一声春雷将我惊醒,随即便落了几滴雨。忙退避到人家的屋檐下。忽然听见楼上传来了几声孩子的啼哭,边哭边说着:“爸爸,我下次不敢了。”
又听闻几声沉闷的男声:“你说说你,像什么样?又是七十多分,老是在中游过日子,你怎么这么不思进取?”
我会心一笑,这样的场景我不知见了多少回。
父亲的爱就是棍棒。疼痛却又温馨。常常生活在春天中的人,必不会成为成功者。
雷声止住了,我从屋檐下伸出手,干干的,没有雨了。罢,便匆匆走过。
路旁的行人埋怨着:“真是倒霉,这是什么日子,这雨怎么说下就下。”说罢,便匆匆走去。
我回头看着那人的背影,默念到:“今天是惊蛰。”
是啊,惊蛰。春天虽好,却也要警钟。否则怎能有所长进呢?孟子说过:“生于忧患,死于安乐。”
在人行道上站了许久,我又向着太阳的方向走去。耳畔是惊蛰中动听的一声春雷。
惊蛰之雷,唤醒了万物,唤不醒我。
东方微明,几只青蛙从潮湿的泥窝里探出头来,盘算着一年的努力。我却仍打着哈欠,赶不上来去匆匆的学期。
揉着惺忪的睡眼,瞟一眼日历:惊蛰。却并没有什么反应,仿佛从未被这声雷惊醒。
“定是昨日看杂志看得太晚了。”我安慰自己,目光与课本相对,却止不住文字变幻的脚步,几排英文字母转眼就成了昨日的故事。
双手仍持着书本,思绪纷飞。“如果你看见这行文字,你一定睡过去很久了,请尽快醒来看看这个世界。”这是杂志上的一张图片,心里悚然,转而笑。不过是把戏,我哪有…睡着。
我是睡着,还是醒着,每天清楚自己在做什么,却昏沉度日——我并不是一只靠雷声唤醒的青蛙。
似梦一般的活着,看似繁杂的题目,只是瞟一眼便匆匆落笔。虽说是完成了作业,不过是一心顾盼尽早触摸到杂志冰凉腻滑的封面,渴望流连与文章中的喜悦罢。一连两星期,便是如此惬意,惹的我幻想着寒假依然在身旁辗转,迟迟未走。
有时也曾惶恐,也曾力不从心,挣扎着努力了些许,只是败给了时间,像只寒号鸟,在朔风中瑟瑟发抖,想着明天也可,它的惊蛰未到。
蛇蛇硕言,出自口矣,抑或是出自心矣。我曾与心中许下狂妄的诺言,也为之拼尽全力,他依然在,我昂着头接过试卷,以为自己是亘古不变的高分。灰色的天幕下,香樟伸出微红的新芽,转而,他便鲜红的姿态出现在眸中。
心头一惊,难以置信,懊悔,害怕。那个刺眼的事物告诉我,你所沉浸的,还是寒假的温柔乡吗?真的以看书便能度日吗?它分裂的笔划如一道缝,从我的温床上裂开,是一道闪电,划破天际,划开心底,你真的在清醒的生活?
——仿佛是努力支撑自己别打瞌睡,心中却十分向往,迷糊以求草草了事,当意识到自己的危机时,突然警醒,眼帘异常清晰,并时时想起瓦力的话:我不想生存,我想认真的生活。
惊蛰,万物苏醒的日子,我在惊蛰里苏醒,眸中的世界,清醒异常,令我将为之一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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